古代的苗族服饰,至今看起来仍很具时尚美。
苗族服饰巧用间色、拼接等元素,色彩对比强烈。
时尚的苗家超短裙,已流行了几个世纪。
苗族服饰被誉为“穿在身上的史书”,不仅记录着本民族长期流动迁徙的历史足迹,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历史上的服饰风貌。在历史上,苗族曾与中原地区有过密切往来,在迁入山区之后,由于信息闭塞,中原地区服饰形制在苗族文化中得以部分保留。而这些闪耀着历史光彩的款式,在当今时尚审美中也毫不逊色。
套头衫或称贯头衫,其青春洋溢的风格在中外服饰文化中皆受追捧。在新石器时期,贯头衫已成为一种典型的衣着。出土于新疆尼雅三号墓绫格绮贯头衫,证实了在两汉时代,贯头衣在西域诸国时期非常流行。唐代盛行的圆领袍,也是贯头衫。
在苗族服饰中,各种贯头衫让人大开眼界,有无领的、翻领的、镶立领的、侧开披领的、侧开双翻披领的,形式极具设计感,很多还有传说。如贵州六盘水的六枝二塘苗族因其贯头衫的图案,被称为“四印苗”,据说为苗王印,其高领可下翻。贵州黔南的平塘苗族的贯头衫,背后的海贝和流苏使其富有节奏和动感。贵州贵阳的乌当苗族的贯头衣,沿着领边镶有白布条并在胸前交叉,很有艺术性。
裲裆始于魏晋南北朝时期,最初只有两片布帛,一片在前胸,一片在后背,肩部以带连接,后来则制成肩部与衣身整裁的款式。在变为背心之后,其最初的形制也在汉族服饰体系中消失了。而在贵州乌当、花溪、高坡、龙里等苗族地区,各种背牌则为裲裆之名提供了合理阐释。苗族背牌图案精美、内涵丰富,也是精致的刺绣和闪亮的银饰展示之地。在漫长的历史演变中,它由战争标志变为爱情信物。在贵阳高坡苗族地区存在“射背牌”习俗,女青年将背牌挂在树上,邀请钟情男子以弓箭射之,相约来世。而射箭的含义与西方丘比特之箭不谋而合。
半臂又称半袖,为宽口短袖的上衣,穿在衫襦之外,从魏晋至初唐都很流行,先为宫中服装,后传至民间。贵州大方八堡苗上装外罩大袖半臂长摆衣,与唐代仕女“半臂”服装造型接近,颇有唐韵。其穿着方式也很特别,细长的两片前襟要绕至身后系结,将腰腹束紧,更加突出了宽博的短袖。苗家半臂黑白相间仿若喜鹊双翅,因此又称“鸦雀苗”。加上时至今日,宽短袖的时尚感也颇强,被形象地称为蝴蝶短袖设计。甚至一些皮草品牌,也采用蝴蝶短袖来体现柔媚之美。
蝙蝠袖功能性与观赏性并具,既飘逸舒适,又便于行动,曾在元代贵妇服饰中非常流行。蝙蝠袖适合于短款和直身裙,巧合的是,贵州安顺的苗族服饰就是这种风格。直领交襟蝙蝠袖短上衣,下配黑色长裹裙,既凸显了背部刺绣的视觉完整性,又极具线条美。
条纹间色裙以两种或两种以上颜色的布条间隔而成,对比强烈、相映成趣。隋代妇女的间色裙,常被分成12间道,俗称“十二破”,在当时有“仙裙”之美誉。贵州台江县革一乡苗族妇女的间色裙,是以青布相拼红绿绸缎而成,色彩非常亮丽。贵州松桃苗族的间色裙是黑红相间的,每幅都绣有精美的图案。在近年的时尚秀场上,撞色、拼接元素往往被设计师发挥到极致,与间色裙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唐代流行多幅裙,一般用6幅布帛竖向缝合而成,更有用8幅或更多幅的,诗称“裙拖六幅湘江水”“书破明霞八幅裙”。按唐代布帛幅宽制度是1尺8寸计算,六幅裙的周长有3米多,八幅裙则达4米以上。贵州织金的苗族长裙,则体现了这种宽大之美,因无适体的裙腰,需要双手配合,一边打褶一边造型,然后用腰带系住。而近两年的时尚裙装中,也很流行“仙女风”,时尚的女孩子穿着大摆裙飘曳生风。
上世纪之前,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的主流社会中,除了在舞台上的芭蕾舞裙,女子的日常裙装都很长。随着社会飞速发展,在上世纪60年代开始风行超短裙。而在苗族居住的大山中,各种美丽的超短裙早就流行了几个世纪。贵州雷山桥港苗族女子百褶超短裙长20厘米,叠穿两三条甚至十几条,在腰臀间呈膨起之形态,类似裙撑,再系前后围腰和花飘带裙,如美丽的锦鸡。这种造型在西方也曾非常流行,蓬松鼓起的衬裙使西方贵妇的大裙摆摇曳了几百年。其实,中国也曾短暂流行过内穿多条短裙来撑起外衣的时尚。如明代王锜《寓圃笔记》所记:“发裙之制,以马尾编成,系于衬衣之内。体肥者一裙,瘦削者或二三,使外衣之张,俨若一伞。”但没多久,就被官方以“服妖”制止。
除了款式上的古今跨越,苗族服饰带给现代时尚的最大启示就是工艺和细节。在时尚界各种潮流反复变换了几十年之后,时尚预测师Li Edelkoort说:“时尚已死,重生于手工。定制会回归,而且手工定制还会继续带给人们灵感。”
苗族服饰带着从远古走来的神秘气息,不乏细节美,兼具大牌范,而且重工艺,天然材料如有灵魂一般,是一种永远不会过时而又充满活力的艺术。
来源:中国民族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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